李白与杜甫的诗歌艺术

李白诗歌以游仙、饮酒、山水为主，《将进酒》《梦游天姥吟留别》等作品展现超凡脱俗的仙道色彩，其如《关山月》则充满豪侠气概。杜甫则将视角投向社会现实，《三吏》《三别》直击安史之乱下的民间疾苦，《秋兴八首》以夔州秋景寄寓家国之思，开创"诗史"传统。值得注意的是，李白亦有《古风·大雅久不作》等关注现实之作，杜甫《饮中八仙歌》则显露浪漫笔调，二人创作存在互文性。

严羽《沧浪诗话》用"飘逸"概括李白风格，其诗想象奇诡如"飞流直下三千尺"，语言自然天成，受道教"逍遥游"思想影响明显。杜甫追求"语不惊人死不休"的锤炼，其七律如《登高》达到格律与内容的完美统一。苏轼"李杜优劣论"指出："李白天才纵逸，杜甫学力深醇"，实则二者分别代表了盛唐自由精神与中唐理性意识的转折。

李白善用明月（"举杯邀明月"）、大鹏（《大鹏赋》）等超越性意象，空间描写常突破物理限制。杜甫偏爱孤雁（"孤雁不饮啄"）、病橘等脆弱意象，时间意识上突出"百年多病独登台"的历史苍凉感。在战争题材中，李白写"愿将腰下剑，直为斩楼兰"的壮烈，杜甫则记录"牵衣顿足拦道哭"的。

李白将乐府旧题推向极致，《蜀道难》突破七言常规，杂言句式如"噫吁嚱"的运用开创先河。杜甫发展出"即事名篇"的新乐府，完善了七律体式，《咏怀古迹》五首确立组诗范式。二人在绝句领域各擅胜场：李白《静夜思》以天然取胜，杜甫《江南逢李龟年》以含蓄见长。